8旬老人確診肝癌!每天吃牛肉麵「打麻將堅決不化療」 2年後「瀟灑真相揭開」全家淚目.
2019年10月18日,杭州的一家醫院裡,一個女人正小聲和伯父討論著父親的後事,按照習俗,老人的葬禮必須要大操大辦。
「從簡。」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父親從沉睡中醒來,虛弱的聲音卻意外透露出幾分鏗鏘有力。
這個女人名叫杜慧(化名),她的父親杜軍(化名)兩年前被確診為肝癌,醫生表示杜軍已經病入膏肓。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杜軍選擇了一種局外人很難理解的瀟灑活法。
他沒有在病床上度過自己的餘生,而是積極鍛煉身體、打麻將、吃美食,以樂觀的心態迎接死亡。
杜軍說,當他在公園裡曬著太陽、吃著牛肉麵時,他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幸福。
病情惡化
2017年末,杜軍體內的癌細胞似乎已經對藥物治療免疫了,醫生給杜軍開的利尿劑不起作用了。
杜慧堅持要讓杜軍去醫院檢查,可杜軍卻很固執,他不願意去之前配藥的那家醫院。
杜慧沒辦法,只能順著父親,帶他到他強烈要求的市一醫院去看病。
杜軍在看病這件事上,總是有一些小孩子脾氣,出門前他還特意囑咐杜慧不要拿診斷書和病歷卡。
到了醫院,醫生給杜軍把完脈后,開始詢問他平常生活中有沒有胸悶氣短的毛病。
「沒有沒有,我身體沒什麼毛病!」杜軍在診斷室內坐得端端正正,使勁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杜慧一下就聽出了杜軍在說謊,忍不住敲了下他的後背,讓他實話實說。
在醫院,病人的描述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醫生了解病情,醫生看病的權威依據還是要看檢查結果。
「你父親的檢查結果非常不妙,我們的建議是立刻住院治療。」醫生對杜慧說。
「不住不住,這次住進來肯定出不去了。」聽到要住院,杜軍連連擺手拒絕。
但在杜慧和醫生的堅持下,杜軍還是不情不願地住進了醫院。
這次住院持續了一個星期,杜軍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眼看要過年了,杜軍又叫喊著要出院。
「我的命硬啊,這次回去我再也不來了,我要活到90歲了。」出院那天,杜軍喜滋滋地說道。
之後,杜軍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他散步、打麻將、吃牛肉麵,過得十分愜意。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了2019年9月,杜軍的病情急劇惡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兒子女兒要送杜軍去醫院,杜軍卻固執地不肯去,甚至要揮手打兒子。
最後,還是杜慧出馬使用了苦肉計,這才把已經好幾天吃不下飯的杜軍送進了醫院。
9月26日,載著杜軍的救護車在馬路上飛馳,把他送進了省中醫院。
省中醫院的金醫生和杜軍認識了兩年,這兩年杜軍是怎麼過來的金醫生一清二楚。
同樣,他也深知杜軍不願意進醫院、不願意接受治療的壞脾氣,但作為醫生,他必須對杜軍負責。
檢查結果顯示,杜軍身體內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腹部,他已經走到了人生的最後階段。
許是大限將至,杜軍自己也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有模糊的預感。
他交待杜慧,千萬不要把自己病危的消息告訴老伴,她有腦溢血,經不起這個打擊。
杜軍還說,他活到這個歲數已經別無所求,只有兩個願望想讓杜慧幫他實現。
「爸,你說,無論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會想辦法去做。」杜慧握住杜軍的手,淚眼朦朧。
杜軍慢悠悠地說,第一個願望是他希望把自己的遺體捐贈出去,造福社會。
第二就是,等他被火化了,他希望自己的一部分骨灰能夠被埋入西湖旁邊的樹木底下。
杜軍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顯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在得知自己患癌的瞬間,他就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向這個世界道了別。
他不願意住院,堅持要回家休養,杜軍一貫以來都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主兒,在家裡呆了沒兩個天,他就想要往外跑。
考慮到杜軍時日無多,杜慧也不再干涉杜軍的行為,任由杜軍去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杜軍以前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從一公園走到六公園,既能鍛煉身體,又能看公園裡的好風景。
在路上碰到老朋友的話,杜軍會大聲叫住他們,幾個老頭就這麼站在公園小路上聊天。
有空的時候,杜軍還會跟朋友們約著打麻將,他們從來不去麻將館,總是自己搭場子。
杜軍會帶上自家的小桌子,其他朋友則端著小板凳,隨便往路邊一湊就是一個麻將局。
在麻將桌上,杜軍的快樂總是簡單又充實,碰上一手好牌,他還會大笑出聲。
打完麻將后,杜軍就會慢悠悠地往家樂福超市走去,在超市裡他總是最會挑菜的老頭。
杜軍的老伴前兩年得了腦溢血,從那以後一直是杜軍買菜做飯照顧老伴。
有時候杜軍也會犯懶不想做飯,每當他想偷懶的時候,他就會去家附近的知味觀或者新豐小吃。
小店裡的鴨血牛肉麵是杜軍的最愛,熱騰騰的一碗冒著熱氣,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在店裡囫圇喝下一碗之後,杜軍還不忘吆喝著打包一份給在家養病的老伴帶回去。
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杜軍已經身患絕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早已不復從前。
八旬老人確診肝癌晚期
2017年初,杜軍突然發起了高燒,額頭燙得嚇人,連續幾天幾夜都沒有退燒的跡象。
此時杜軍已經是個八十五歲的老人,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小毛病時不時就會找上門來。
杜軍的女兒杜慧擔心父親的身體,想帶著父親去醫院裡詳細檢查一下。
但杜軍卻拒絕了杜慧的好意,他平生最討厭去醫院看病,幾十年來去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
杜軍想起,上一次他去醫院看病,還要追溯到好幾年前做白內障手術的時候。
那一次他也強烈抗拒去醫院做手術,人躺到手術台上后,剛做完一隻眼睛,他就找借口溜了出來。
杜慧得知父親手術沒做完就出了醫院,著急得不得了,連忙回家把父親「抓」回醫院。
用杜軍自己的話說就是:「我身體好不好我自己知道,用不著去醫院花冤枉錢。」
這次卻不一樣,杜軍高燒幾天不退,身體十分虛弱,在家裡硬熬了幾天後甚至出現了昏迷的癥狀。
杜慧不敢再耽擱,連忙撥打了120急救電話,把杜軍送到了醫院診治。
杜慧原以為杜軍的發燒昏迷只是小毛病,調理幾天就會好,沒成想第一天去醫院就接到了病危通知書。
醫生告訴杜慧,杜軍患上了肝癌,因為發現得晚,癌細胞早就擴散出去,目前已經到了肝癌晚期。
杜慧拿著醫院的診斷書,看了看病床上昏迷的父親,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被送往醫院后,杜軍在醫生護士的照料下蘇醒過來,身體狀況也逐漸好轉。
杜軍堅稱自己的病已經完全好了,不願意再住到急診室,一個勁兒說自己要出院。
杜慧對老杜的病情心知肚明,她拒絕了杜軍出院的要求,以調理身體為理由,讓杜軍多在醫院呆一段時間。
考慮到杜軍年事已高,心理承受能力差,杜慧不敢把杜軍的真實情況告訴他。
在徵求醫生同意之後,杜慧讓杜軍住進了消化科的普通病房裡,醫生一邊調理杜軍的身體,一邊幫他穩定病情。
杜軍雖然聽從杜慧的話,住進了消化科,但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出院的事情。
消化科的病人除了杜軍之外,都是患有消化疾病的普通病人,病情簡單易治。
在杜軍住院的這段時間裡,住在他隔壁病床上的病人來來往往,換了好幾撥。
每當看見別人出院的時候,杜軍總是伸長脖子去湊熱鬧,眼睛裡面充滿了羨慕的情緒。
經過治療,杜軍的身體一天一天變好,他不僅能自己吃飯穿衣,還能偶爾下床活動活動。
這下,杜軍想要回家的願望就更加強烈了,他不止一次地跟杜慧提想要出院的事情。
「能出去趕緊出去,住久了,小毛病都搞大了。」杜軍總是跟同病房的病人這樣說。
杜軍不知道的是,雖然他的身體狀況看上去是在好轉,但實際上他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被癌細胞腐蝕。
杜軍在醫院裡住了十天,大大小小的身體檢查都做過了,每一項檢查的結果都不樂觀。
杜軍年紀太大,癌症發現得又晚,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十分糟糕的地步。
在醫生的藥物治療下,杜軍暫時沒有感受到多餘的病痛,可只要癌細胞繼續擴散,杜軍遲早會察覺到異樣。
醫生最後給出的建議是,杜軍必須立馬進行手術或者化療,不然他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能吃能跑,再小的手術都不做。來來,我跳幾個給你看看,我身體有多好。」聽說要手術或化療,杜軍老大不高興,他要有尊嚴地活著。
在治療中,病人的意願始終是被放在首位的,杜軍如果執意不接受手術或化療的話,醫生也無法勉強。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杜慧決定給杜軍辦理出院手續,用藥物治療穩定杜軍的身體狀況。
遺憾離世
辦理出院手續的那天,杜軍在病房裡手舞足蹈,開心得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樣。
杜慧看了一眼高興的父親,不易察覺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和醫生溝通出院后的注意事項。
「出院后一定不能停葯,尤其是這種進口葯,它對穩定你父親病情有很大幫助。」
杜軍出院之前,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按時吃藥。
杜慧把醫生的話記在了心裡,每個月都按時到醫院報到,給父親取下個月的藥物。
過了一段時間后,杜軍表示不需要杜慧去取葯了,他自己親自去拿。
杜慧開始不同意,她讓父親好好在家裡休息,別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我去拿葯還能順便走走,鍛煉身體,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一聽杜慧不同意,杜軍就開始吹鬍子瞪眼。
聽了父親的說法,杜慧覺得挺有道理,於是便把拿葯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杜軍。
杜軍整天樂樂呵呵,絲毫不像一個癌症病人,杜慧也以為自己瞞杜軍瞞得很好。
她沒有想到的是,老杜其實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有一次,杜慧一整天都聯繫不上杜軍,杜慧的母親說,杜軍一大早就出門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杜慧知道杜軍出門的時候從來不帶手機,他覺得自己用的老年機在朋友們的智能機面前很是掉價。
杜慧倒也不是捨不得給父親買新手機,她主要是害怕父親在用智能機的時候遭遇電信詐騙。
不過,以前杜軍出門之後,總是會在天黑之前按時回家。
像這次這種一整天聯繫不上杜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慧慧心裡十分著急。
到了晚上,杜慧終於得知了杜軍的行蹤,原來杜軍不聲不響地跑去了餘杭弟弟家住。
「年紀噶大了,真當弄不靈清。」杜慧抱怨杜軍也不知道知會家裡人一聲。
「慌啥西?我又不是老年痴獃,我知道你們騙我,我有癌症都不告訴我。」
聽到這句話,杜慧心裡咯噔一下,她一直以為父親不知道自己的病症,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杜軍說,他知道杜慧故意瞞著他,所以即使察覺了也裝作不知道。
可誰也沒想到,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後,杜軍的精神狀況竟然好轉了。
在杜軍的堅持下,他又一次出院了,只是這一次,他的好轉更像是瀕死前的迴光返照。
2019年10月11日,病情再度惡化的杜軍住進了街道的安寧療護醫院,這一次,杜軍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衰敗。
第三次住院的時候,杜軍罕見地流下了眼淚,在杜慧的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父親哭泣。
10月22日,杜軍閉上了雙眼,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最後的人生里,杜軍做完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想必,他走的時候沒有任何遺憾。
文章來源:今日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