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臨終時,匪夷所思的遺言,竟救了30年後的孫子
故事:爺爺臨終時,匪夷所思的遺言,竟救了30年後的孫子
原名:夢裡乾坤
話說昔時,鈞州有個商人,叫朱正風,常年走南闖北,一日途經監縣紅丸山,發現一個老頭盤腿坐在山岩上,鼻息已無,朱正風瞧他衣裳破舊,不道不俗,思忖道:「這老者如此坐勢,似是在練功打坐,也不知何時走火入魔,岔氣死在這裡了,」心生悲念,又見山下有幾戶人家,過去打聽,都不知老頭兒來歷,朱正風搖頭嘆息,借來鐵鍬钁頭,將老頭挖坑埋了。
兩日後,正於一茶棚歇腳,突地闖進一人,滿面塵色,朝朱正風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牙,朱正風看他眼熟,少傾大駭,此人竟是大前天親手埋掉的那個老者,不由得哎喲一聲,咽到半路的茶水,全都噴在老頭臉上,衝出一道道溝壑。
老頭抹了把臉,指著朱正風問道:「這廝我問你,我們無仇無怨,那日我正在打坐鍊氣,你為何將老頭我活埋了?」
朱正風尷尬道:「老丈有禮了,那天,見你鼻息、脈象兩者俱無,觀你臉色,像是謝世多日的模樣,心裡想著不能讓老先生你暴屍荒野,於是挖坑將老丈埋了,在下眼拙,不知老先生非常人凡夫,敬請原諒。」
老頭本來黯淡的一對眼睛,突地暴出兩道精光,瞅著朱正風,點頭道:「我十日前,食了天靈地寶,須運氣消化,不覺坐了七日,外死內活,身上散發的氣息,可令野畜不侵,自然不畏會被禽獸吃掉。貧道方才是故意說笑,當時雖閉著兩眼,依然能察覺你將我活埋乃是善心,如今功法大成,特來尋你,相遇便是緣份,貧道就送你一物,」說罷,從懷裡摸出五枚銅錢,交給朱正風。
朱正風用手絹包好,老頭又說道:「這五枚銅錢,可解你惑事,睡覺之時,三正兩反放於心窩,夢裡便有解答,謹記,此錢一生中只能用三次。」
朱正風受此大惠,感激不已,連忙下跪稽首,再抬頭時,臟老頭已沒了蹤影。
「父親大人,這五枚銅錢,你可曾用過?」
二十五年後,兒子朱煥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此時的朱正風,已是兩鬢花白,腰纏萬貫,成為縣裡數一數二的富戶,這日,突然來了興緻,給兒子朱煥文說起前塵舊事。
朱正風笑道:「為父已用了兩次,其一,為二十二年前,適時手裡已有薄蓄,想押一次寶,心裡盤算著囤什麼貨物賺錢,想起那位半仙老者的話,沐浴焚香,將這五枚銅錢放於心窩,是夜做了一夢,夢到人們瘋搶一味生葯,醒來后,就去尋這藥材,它本價賤,不料下半年,突發疫情,急需此葯做為藥引,朱家大賺一筆,雖比其它商家便宜許多,卻也讓為父得了近十倍之利。」
「第二次,是為父專門為你問卜的,十七年前,你四歲,那年縣中幼兒多夭,為父擔心不已,於是又祭起這五枚寶錢,夢到三年後,縣民山中上香,突然地龍翻身,廟毀寺塌,將你和另外數十人壓於斷垣殘瓦之下。為父左思右想,於是捐修一廟,將舊廟拆毀,時人不解理為父此舉,多出言毀謗,家中生意也一落千丈。然而到了那日,果有地動之災,那老廟遺址生生陷為巨坑,縣民們驚呼我為神人,我哪是什麼神人,不過借了那位半仙老者之力罷了。」
朱煥文連連咂舌,半晌道:「父親大人,這第三次,你打算問卜甚事?」
朱正風故作神秘道:「明日你便知曉了。」
這時,一個老婢闖了進來,大叫:「老爺,少爺,少夫人生了一個小少爺,足有七斤哩。」
朱正風和朱煥文喜上眉梢。
是夜,朱正風香湯洗浴,更衣睡下。漏下四鼓,突然驚醒,喚兒子朱煥文進屋。
朱煥文初為人父,折騰至子時,心潮難安,剛剛睡下,被叫醒后,心想定是和白日所談之事有關,進屋發現父親面色蒼白,訝道:「父親大人?」
朱正風揮手止道:「閑話少說,你即刻帶三百兩銀子,去城東郊尋一位姓劉的寡婦,將這銀子交給她……」剛說到此處,往後一栽,昏了過去。
朱煥文大驚,兵分兩路,母親去請大夫,他自己一刻也不敢耽擱,喚來馬夫,奔到東郊,此刻天已大亮,問了好幾戶人家,都不知道這劉寡婦是誰,還說這裡壓根沒有劉姓。正手足無措時,看到一個大肚婦人,哭哭啼啼,欲投河尋死,朱煥文連忙拉住,問她何故想不開,婦人哭道,她與丈夫成親不足兩月,丈夫暴斃,她亦懷了丈夫骨肉,日子一久,肚子漸凸,那叔伯眼饞丈夫遺產,硬污衊說這孩子是野種,任她百般解釋也是無用,叔伯們意在奪財,聯合族人,將她趕了出來。她走到這城東河畔,又冷又餓,朔風一吹,遍體生寒,當下生出短見。
朱煥文聽到這婦人丈夫已故時,眼睛一亮,細細聽完,問她姓甚名誰。
婦人泣道:「娘家姓司,嫁於夫君后,隨他姓劉了。」
朱煥文喃喃道:「姓劉便好,姓劉便好。」將那三百兩銀子交給她,說道:「這銀子你且收下,萬不可再動輕生念頭,你既與亡夫感情篤厚,又身懷六甲,豈可爾戲,你暫且購一處房屋,將腹中孩兒撫養成人。」
婦人叩首,千恩萬謝,問朱煥文姓名,說如此一筆巨款,若被他人說是來路不正,自己百口莫辯。
朱煥文想想有理,就提筆寫了幾字,大意是說,此銀乃是朱家相贈,非搶非竊,字中行間,隱隱現出朱家財大氣粗之意,警告他人不可動歪心邪念。
婦人再次謝過,說已想通,要去東縣去尋她的姨母。
一切妥當,朱煥文擦擦冷汗,心想,終究不負父親所託,急匆匆歸家,還不足兩個時辰,昏迷中的父親,竟絕氣身亡。
烏飛兔走,彈指又是三十年。
朱煥文的兒子朱念祖,一日身染官司,失手打死邑令妹夫,被押入獄中,本是死者無理在先,勾結賊匪,可邑令為了替妹夫報仇,捏造罪名,審后問斬,上報之後,官函上特意註明朱煥文父子平日里欺行霸市,為禍一方。
萬萬想不到,這新來的州君大人,聞訊竟親自審理此案,也該著邑令倒霉,這樁糊塗案重審之後,梳清來龍去脈,不僅還了朱念祖清白,並將昔日署衙高坐的邑令收監查辦。
案子結好,州君大人便服拜訪朱家,一番話語之後,朱煥文才知此人並非他者,竟還是老相識,乃昔時救下的婦人之子,年少多才,官拜五品,剛剛上任,這日看罷邑令文書之後,心忖這朱煥文之名,與母親常常提及的恩公姓名一般,思前想後,決定親審此案,一翻案宗,還真是恩公一家。
聽罷州君所說,朱煥文忽憶起父親臨終時的遺言,不由得跪倒,朝監縣方向拜了又拜。
(故事完)